【叶黄】Wake（七）
*求您先去第一章看预警！
*第一篇：第一、二章
（七）
三个月后，天气转暖。叶修在出院后只是偶尔去趟警局，而每次黄少天都“恰巧不在”，傻子都能看出他在躲自己。
叶修倒也不急，所谓欲速则不达，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多等一会儿也不成问题。只是话虽如此，内心不由得还是有些郁闷……
叶修看了眼时间，长叹一口气。
“失恋啦？叹什么气呢？”苏沐橙从一堆文件中抽出身子问。
“别瞎说，毒奶个什么劲儿。”叶修现在对“恋”这个字有点敏感。
“那我们说正事。你认识肖时钦吗？”苏沐橙说。
“认识啊。小戴表哥。”
“关系怎么样？”
“他们都是四大心脏啊，关系能不好么？”孙哲平插嘴。
“肖时钦算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出息的一个。明面上是公司老总，暗面是地下黑手党的老大。”叶修越说越嫌弃，“连见一面都难上加难，你们黑道都这样吗，孙哲平？”
孙哲平躺枪，“我早就脱离黑道了。”
“所以沐橙你为什么提他？”叶修转头问苏沐橙。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叶秋的各种记录，因为怎么想他和夜光街那种生意也不搭调。然后我发现了，叶秋唯一可以说是和黑道有关系的记录是——他和肖时钦的黑手党生灵灭有生意上的来往。哇生灵灭这个名字也太中二了吧。”
“他当年给黑手党起名的时候我提议过君莫笑，可是小事情非要用他自己起的名字。”
“君莫笑也没好到哪去……”
“你们能不能说正事。”孙哲平看不下去了。
“他们来往了多久？”叶修一秒回档。
“一直都有。因为上不了台面，所以挺难查的。”
叶修摸着下巴，然后点燃一根烟，“这就奇怪了。小事情虽然干黑道，但他绝对不会掺和那些龌龊事。不然叶秋也不会和他做生意。”
“要我调查肖时钦吗？或者你们直接见一面？”
“他现在就像明星，会面要走一堆程序，烦。”叶修起身，“再说吧，我先去警局开个会。”
“你们办案组的大会？”
“嗯。”
“那这次肯定有黄少天了。”苏沐橙眨眨眼，“加油！”
韩文清拒绝了办案组动用大会议室的要求，于是一群人只好憋屈地坐在小会议室里面面相觑。会议桌真的很小，只能坐十人，加上一张备用椅子，办案组一共十二个人，于是有一个人只能站着。
这个人经过刑侦队众议，就是叶修。
叶修：“我真是白养你们这群兔崽子了。”
黄少天姗姗来迟，一句“抱歉来晚了”还未出口，就见叶修一脸死相地靠在墙上。
黄少天一言不发地走到组员为他预留的座位旁边，拉开然后对叶修说，“老叶来坐我这里。”
在场几个爱搞事的差点笑出声。
叶修也没想到这么久没见，黄少天第一句会是这个，倏忽间有丝心动。
“不用了不用了。开会吧。”叶修非常大度地挥手。
黄少天点点头，直奔主题，“我们先来汇总一下情报。首先，我们查出李信的学历是伪造的。他并不是什么一般本科院校毕业。他真正的本科学校是A大。”
“A大？”郑轩忍不住问。
“对。国内最顶尖高等学府之一的A大，专业是临床医学。然后他出国去一所更加拔尖的大学念了硕士，又回国完成了博士学位。他博士毕业的时候才26岁。”
“卧槽，天才啊。”孙翔说。
“这种天才把学历伪造成普通人，说明他真的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王杰希分析，“比如说，一个地下组织；或者是，脱离地下组织后，想要隐姓埋名。”
“怪不得他之前被叶队黄队问话的时候那么淡定。这种天才的心理素质我们是不能想象的。”戴妍琦说。
“也很容易崩溃。”张佳乐补充。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走上邪道？”张新杰一边做笔记一边问王杰希。
“这个可能性很多。不过从他的经历来看，他可能患有某种心理疾病，或者额叶、颞叶的功能不足。”
“说人话……”包荣兴抗议。
“也就是说，自控力和同理心不如一般人。”张新杰给包荣兴科普，“还有道德认知能力低下。知道汉尼拔系列吗？汉尼拔·莱克特教授就是典型。”
“但我觉得李信应该不是这种人。汉尼拔教授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杀。”楚云秀耸肩。
“几天前我们不是抓到了‘蝶’组织贩卖器官的现行犯吗？等会儿去审审他不就好了？”方锐接话。
“方锐大大，你真的觉得这么大的组织，会没有训练过被捕时的应对方法吗？”叶修说。
方锐扭头送了叶修一个巨大的白眼。
“关于三个月前李信实施绑架的地点，那个城郊工厂，我们已经和法医团队一起确定了那是他们早期的据点之一。”黄少天指了指张新杰。张新杰是一个情报工作玩得很溜的法医，深受刑侦团队的信任。
张新杰点头。
“李信临死前的那个暗号，‘小心知识分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波涛问。
“鬼知道。”大家异口同声，“说不定根本就是他瞎编的。”
黄少天仔细回忆了当时的场景，摇头，“我倒觉得不是。”
“我还有一件事。”张新杰说，“我前几天碰到魏前辈了。他告诉我，自己几年前在‘蝶’组织内部布下了一条暗线，最近这条暗线显示，有一个地点可能是组织‘线’与‘线’的交汇处。”
“什么线不线的？”孙翔不解。
“你知道蛛网吗？”叶修难得耐心解说一次，“密密麻麻的线，很细却很坚固。像蝶这种大型犯罪组织，也像蛛网一样，一环扣一环，由无数条线交汇而成，所以从外部看几乎无懈可击。线与线交汇的地方就像是枢纽。枢纽的重要性所有人都明白。”
“还有，孙翔，你知道这个组织为什么叫‘蝶’吗？”
“你知道？”
“女性背部有两块对称的肩胛骨叫‘蝴蝶骨’。”叶修说着，楚云秀还摸了下自己背后的蝴蝶骨。
“就因为这个？”孙翔嗤笑。
“你的脑子里，额骨和颞骨中间横着一片很漂亮的头骨，状似蝴蝶，学名叫‘蝶骨’。既然李信是创始人，他对器官感兴趣，说不定对骨头也很感兴趣。虽然是我猜的。”
“那个交汇处是什么地方？”戴妍琦问。
张新杰看向黄少天，黄少天摇了摇头。于是他没有吭声。
大会开了两个小时。一群老熟人激烈地讨论着，叶修却全程心不在焉似的，没怎么参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眼神控制不住地飘向黄少天。
“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黄少天合上文件，“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叶修想起清早苏沐橙口中的叶秋和肖时钦，又害怕会议结束后黄少天再次玩消失，于是脱口而出，“少天，我还有点事，等下给你说下。”
“现在就说吧。”黄少天立马接，“都是熟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在场十人齐刷刷望向叶修。
整个警局知道叶修有个双胞胎弟弟的只有黄少天和韩文清，戴妍琦作为刑警也很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提起混黑道的表哥肖时钦，叶修思忖片刻，道，“不，一点……一点私事。家事。”
这句话没说错，可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整个小会议室炸开了锅。
叶修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句极具歧义的话。好像对黄少天讲话就是家事了一般。可他又不好解释，只好硬着头皮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算了。”
越描越黑。
“那散会。”黄少天反应极快，几乎是瞬移出了会议室。没有人发现他耳根再次悄然浮现的一片微红。
开完会，叶修找个借口溜出了警局，拨通了魏琛的手机。
“干嘛！我还在睡觉呢。”魏琛没好气地接了电话。
“都几点了还睡。”叶修四下扫视，轻声问，“你告诉张新杰的地点在哪？”
“你问这个干嘛？直接问张新杰不就好了。”
叶修没说话。
“你又想一个人去调查？苦头还没吃够吗？”魏琛又好气又好笑。
“在哪？”叶修不由分说。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不过叶修，你又想惹少天生气？你就不怕永远追不到他？”
叶修脚步一顿，久久无言。
“所以嘛，你这次就好好服从组织指挥，也没什么不好……”魏琛见叶修似有悔改，苦口婆心道。
“坐标发我。”叶修却突然甩出这句话，然后挂断。
三十秒后，魏琛发来一个坐标，定位点显示在碧海大学某教学楼地下。
又是碧海大学，李信的档案中他也在碧海大学做过保安。叶修锁眉。
“我查过这个教学楼，根本没有地下室。应该有机关。”魏琛发来一条信息。
和这条信息一起送达的还有个扇耳光表情包，配字“不听爸爸的话你会后悔的。”
一分钟后魏琛又发来一条消息。
“真的，你今天还是别去了吧。”
叶修从来不是个听劝的人。他戴上耳机，打了一辆车，驶向碧海大学。
与此同时，警局某办公室正在激烈讨论着无关案情的闲事。
“小周，你怎么看？”楚云秀双手交叉放在面前，一副大侦探的模样。
“……我不知道。”周泽楷想让众人工作，看了看他们的架势，放弃了。
“周副队心说，我这么帅，一直被妹子们追，怎么可能知道老叶那种单恋苦逼男的心思？”方锐在一旁胡乱解读。
“我真的看不懂。你们说黄队到底对叶队有意思没？”除去当事人，最操心的就属戴妍琦了。
“我觉得，黄少天是喜欢老大的。”
“这位是包荣兴包先生。”戴妍琦拿着个纸筒跑过去，“话筒给你，请解释你的发言。”
“直觉。”包荣兴自豪道。
“六十分。还有谁要发言？”
“我觉得一半一半。毕竟黄少没有谈过恋爱，需要时间来确定自己的心情。而时间越久，叶队变心的可能性就越大。”江波涛挂着和善的笑容，就差把看戏不要钱五个字写脸上了。
“这位是九点水九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我不喜欢，八十分。”
孙翔举手，“我觉得叶修配不上黄少天。”
“这位是羊习习羊先生，无效发言，零分。”
“我觉得……江波涛说的还真有点道理。”楚云秀说，“现在比起咱们，叶修呆在他自己的情报工作室里的时间更长。孙哲平是不可能，但是沐橙……”
“为什么孙哲平不可能？”包荣兴不懂就问。
“包子你住嘴吧你情商被狗吃了吗？”方锐拉过包荣兴，示意他看戴着大耳机捧着小漫画无所事事的张佳乐。
“我在知道叶队喜欢黄少之前，一直觉得他和苏沐橙挺配的。”郑轩说。
“这位郑轩郑先生！实话不能瞎说！”戴妍琦提出异议。
“我觉得，大家应该静下心来，思考一下孰轻孰重，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认真工作，这种八卦可以下班后再聊。”
“思路清晰但是扫人兴！给你五十分，这位……”
“黄少天黄先生。”黄少天站在门口友好地笑，“你们是不是想加班啊？”
他刚和张新杰二人去局长办公室交完报告汇报完进度，就发现这里闹翻了天。
戴妍琦灰溜溜地回位开始工作。
“王杰希走了？”黄少天问。
“走了。”张佳乐放下小漫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叶也走了？”黄少天觉得有些反常。这几个月他虽然躲着叶修，可也知道叶修每次都在警局逗留很久。
“走了。回工作室了。”
黄少天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喂，苏妹子。老叶回去了么？嗯，好，好。知道了。再见。”
挂断电话后他按住眉头，脸色发白，似乎要发火，又似乎有些别的情绪。
“张新杰你把魏老大告诉你的交汇地点说一下。”他无力道。
张新杰很快说出一个准确的地点。周泽楷起身，“现在出警？”
“不，你们继续工作。但是保持联络畅通。没有我的通知谁都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报告一声就先出发。”黄少天拿起薄外套准备出门，却被包荣兴叫住了。
“黄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长话短说。”
“你到底喜不喜欢叶老大！”
我靠！！！一屋子的人心中草泥马奔腾而过，但又暗中叫好。情商低有的时候真不是坏事！！
“包子。”
“我在！”
“准备加班吧。”然后黄少天淡然抽身离去。
“哇，这话说的。”楚云秀半天没回过神，“我还以为叶修魂穿过来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方锐拍了拍包荣兴的肩膀，以示幸灾乐祸。
【tbc】
评论(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