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一块钱三个

回来了,但是之前的文怎么给吞了这么多…

【叶黄】Wake(五)

*求您先去第一章看预警!

*第一篇:第一、二章



(五)

“你好,叶警官。”一个男人走过来说。

“你好。”叶修叹口气,看了下时间,“你是李信?有事吗?”

李信看向他们身后主题公园巨大又浮夸的logo,“叶警官在等人?”

“嗯。”

他笑了笑说,“希望叶警官能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叶修扭头,狐疑地打量着李信。这个男人的神情好像和几天前被问话时又不一样了。“什么地方?”

李信举起一个手机。叶修的瞳孔开始收缩,因为他认得黄少天的手机,只有他会用如此滑稽的手机壳和贴纸。而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照片中,赫然是一个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青年背影。

那个背影在叶修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他绝不会认错。

“感觉如何?”李信挑了挑眉。

“感觉糟透了。你有什么目的?”

李信伸出手,示意叶修交出手机。他别无他法,只有乖乖上交。

“叶警官,虽然你不记得我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我们的交情可不止于此啊。”李信一字一顿、轻声细语却恶毒道,“警方的,你的无能导致的后果毁了我的人生。就请你好好付出代价吧。”

“就算我对不住你,但这跟黄少天有什么关系?”

“关系?关系大了。”李信说,“坏人当久了,观察力自然不差。你的围巾挺好看啊,借我看看?”

叶修下意识地想护住自己的格子围巾,却只能在李信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将它取了下来。

李信从裤兜中拿出一把袖珍剪刀,毫不留情地下手。不多一会儿,叶修最宝贝的围巾变得稀烂。

“无论是谁,总会下意识地珍惜自己喜欢的人送的东西。”李信举起那坨作废的围巾,“黄警官的眼光还不错啊?”

叶修面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

“哈,不用这么紧张嘛。来,这边走。”李信凑到他耳根处,呼出的热气却令叶修一阵恶寒。“我说过,你要是也有喜欢的人,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事不宜迟,我马上就让你明白。”

“……我到底是什么事招惹了你。”

“你们不是发现了手术刀和我画的图吗?聪明如你,不会没有发现吧。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个警官,叫什么来着……”李信认真地想了想,“对,叫魏琛。”

 

郊区一座废弃工厂中,黄少天被绑在一把铁制的椅子上。椅子腿和地面浇铸在一起,让他动弹不得。李信打结的手法非常老道,没有一丝破绽,黄少天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无法挣脱,难以想象李信只是像他的档案一样“从中等偏下学校毕业”“做过几年保安”。

好像是察觉到了黄少天非常健谈,李信一开始便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这让黄少天连嘴炮劝他改邪归正的机会都没有,黄警官非常苦恼。

一般的被绑架者此时大概都会手足无措或胆战心惊,但黄少天好歹做了多年刑警,这点心理准备不成问题。趁李信外出不知干什么时,他已经积极地思考起了逃脱方法。

而就在这时,大门开了。长期处于黑暗环境的黄少天眯眼,等他再睁开眼,李信已经出现在了车间中,身旁还有一个双手高举,被枪指头的叶修。

黄少天方才的从容猛然崩溃。他开始猛烈挣扎起来,铁椅和四肢摩擦沙沙作响,被封住的嘴巴不停发出呜呜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叶修比他经验还丰富,根本轮不到他来操心。

可黄少天就是慌张极了。在那一瞬他的胸腔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闷得他愤怒又惊慌失措。

“双手抱头,站在原地不准动。”李信一面命令叶修,一面端着枪缓缓移动。

叶修一声不吭,乖乖照做。

李信谨慎地移动至黄少天附近,然后将枪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叶警官,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否则这枪可要走火。”

“你问。”叶修压低了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年调查‘蝶’组织一案的负责人,是你和魏琛警官两人吧?”

“是的。”

“你们找到了组织的基地和组织大规模贩卖器官的证据,甚至擒获了几个有力的证人?”

“是的。”

“而在案子即将告破的时候,你们临门刹住,突然宣称无法破案。这个恶劣的结果导致了你和魏警官被罢免?”

“……是。”这个李信未免知道得太多了。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不是总负责人……”

“好吧。”李信皱了皱眉,食指放上扳机,“魏琛在哪?”

“……我不知道。”

“叶警官!”李信警告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音讯全无。”叶修的声音大了几分,生怕他一个激动扣下扳机要了黄少天的小命,“我现在并不是真正的警察,你说说你的苦衷,兴许我还能帮你。”

这句话毫无说服力,虽然他不是真正的警察,然而正牌刑警正被绑着呢,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话一出口叶修便有些后悔,谁料李信的肩膀突然抽动起来,随即他突然抬手朝天花板开了一枪。枪口虽有消音器,却也发出了不小的震动,灰尘扑哧坠下,一块钢板差点掉在黄少天身上。

“……死了。”紧接着他开始摇头,表情剧烈变化,“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晓晓已经死了!死了!我就出个门,回来她就死了!你他妈的懂什么,你男朋友现在还好好坐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结案!为什么不把组织的所有残党收拾干净!为什么效率那么低!晓晓跟组织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为什么必须得死!该死!你们全部都该死!”

李信咆哮着,叶修仿佛看到了情人节那天在公寓里嘶吼的男人。原来他并不是已从爱人逝去的阴影中恢复,他早已完全崩溃,只是戴上了伪装的面具。

原来失去一个人,真的能让另一个人完全疯掉。即使他早知道爱人已经患病,不久人世。

这一层黄少天虽然也能想到,可是李信话中的一个细节却令他懵逼。

什么叫做“你的男朋友还好好坐在这里”,叶修的男朋友吗?不应该是女朋友?现在就他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等等,这李信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史无前例的超大信息量冲击着黄少天的脑袋。

“你冷静。你现在把我们杀死,路晓晓也不会回来。”叶修没有劝说精神崩溃的犯人的经验,一边说话一边冒汗。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观赏一匹陷入绝境的狼的表情而已。你说,如果我现在开枪,你会是什么表情呢,叶警官?”

叶修眼中的温度降到冰点,“你真的想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信突然狂笑起来,“我真喜欢你的表情!我真是太爱和肉食动物打交道了,这是我在组织时就养成的习惯。看到肉食动物,就会……不由地想要干掉他们。”他从腰间又掏出一把袖珍手枪,丢在地上踹向叶修。

“你这样,我可不敢和你谈判啊,叶警官。”李信狡猾地眯起了眼,“捡起那把枪,朝自己开枪吧。当然你也可以瞄准我,不过,谁更快?”他加大了握枪的力道,黄少天被迫歪了歪头。

这头凶恶的食人老虎,终于在此刻完全展现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我数三下。”

“一。”

“二。”

“三。”

“砰!”

 

碧海大学是一所全国知名的私立大学,喻文州已在这里担任了几年的讲师。因为一些资料的整理工作,他今天一大早便到学校开始加班。

合上最后一册资料后,喻文州长舒一口气。他提上包,反锁了办公室,准备回家。

“文州。”一个一直站在校门口的男人见他出校,向他走来。

来人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却掩盖不了举手投足中的邋里邋遢。

“魏前辈?您怎么在这里?”

“我刚回碧海市,想着先来看看你们。”魏琛轻笑,“你周末还工作啊,真勤奋。现在有空吗,我们坐着聊。”

喻文州点头,二人走进了附近一家咖啡店。

“魏前辈,这几年您都在哪里?我听少天他们说,一直联系不上您。”

“嗯?啊……放心吧,跑去其他地方过了阵清闲日子罢了。”魏琛点了杯意式,懒散地撑着下巴,“讲道理,我是不想回来的。不过过去的一些账,总得找时间把它结了。”

喻文州微笑着听他发牢骚,道,“那您联系叶前辈和少天了吗?”

“还没。我不想去警局……那地方我待太久了,反而不想回去。”魏琛拍桌,“要我说,咱们这圈子里不是有著名的四大心脏吗,不如你们约个时间搓个麻将,再开个战术会议,直接解决问题,还用得着我出马?是吧文州?”

喻文州心道,可是您并没有告诉我是什么问题,却只是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哦对了,我还有个心心念念的问题。”魏琛摸着下巴,“叶修和黄少天在一起了吗?”

“据我了解,好像还没有。”

“唉。”魏琛痛心疾首地叹气,“叶修那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怂。”

他起身,“行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然后转身就走,眨眼间已不见人影,留下一杯一口未喝的意式咖啡。

喻文州无奈。他拿出手机准备告诉黄少天魏琛已经回到碧海市。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转而拨了叶修的电话。

还是关机。

也许是有什么事。喻文州想。

 

叶修坐在地上,右手捂住小腿,鲜血不住地从指缝中淌出。

不过是朝自己开一枪,这没什么,哪个经验丰富的刑警没有吃过枪子?

话虽如此,巨大的疼痛仍刺激着他的神经。叶修嘴唇发白,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很好。枪还我吧。”李信说。

叶修强迫自己不去看伤口,也不看黄少天,将手枪推了回去。

“在面对自己的弱点时,狼也会自愿打断自己的腿。”李信似乎是有些疲累了。他踩住叶修推来的枪,有气无力地道,“没意思,我本想剖开你的内脏泄愤,不过转念一想,晓晓已经不会回来了,你现在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这头小羊羔……”

李信噎住了。他只当黄少天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根本没有太多在意,而视线方才无意扫过时,他发现黄少天正怒视着自己,那眼神凶狠粗暴,如同熊熊的烈火,满是锐利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哪里是什么小羊羔,分明是一头被囚禁的狮子。也对,狼不会恋上羊羔,狼只会爱上猛兽!

“……哈。”李信觉得身上的热血都被这一记眼刀调动起来,他反手摘掉了黄少天封口的胶带,“有意思,有意思!”

他这一番行动本就没有要二人命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泄恨而已。然而就在刚刚,他改变了主意。他怎能不做点什么回应如此有趣的眼神。

“黄警官,我真是没有想到。”他第一次有了真正扣下扳机的意图。

“住手!”叶修大喊。

“开枪啊。”黄少天也大喊。“你不是很牛逼吗?开枪啊!开啊!你这个懦夫!自己老婆死了怪警察?关警察屁事!关老叶屁事!”

“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你知不知道我杀过多少人?”

“我不知道!你杀过人很厉害是吧?我呸!”黄少天啐了李信一脸,“来啊!你开啊!!朝我太阳穴开!!!”

叶修第一次见黄少天为他发这么大的火,可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好啊,如你所愿!地狱再见!”李信也大吼着,终于扣下了扳机。

“砰!!!”

叶修倒吸了口凉气,却只见李信的手一松,手枪直直落下。他手臂中枪,无法再用力。

“谁?!”

终于来了。叶修悬在嗓子眼的石头落定。

“警察!”黑暗中传来一个透出怒意的女声,“感谢我吧,我差点忍不住一枪崩掉你的脑袋瓜!”

正说着,端着枪的楚云秀便从车间侧面走了过来,一队刑警们从侧门鱼贯而入,很快包围了李信。

“久等了。”张佳乐扶住叶修,低声道,“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周副队带我们从侧面潜入。”

“你……!你们!为什么?!”李信震惊道。

“黄少天不是会迟到的人。在你来找我之前半小时,我就已经联系了他们。”叶修说。

“但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已经拿走了你的手机,还搜了你的身!”

“我的鞋跟里藏着一个小型GPS。这么点准备对干我们这行的来说是家常便饭。”叶修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亲爱的李信同志,你可别小看了警察。还有,你真的以为黄少天那么容易就会被你绑架?只要调查一下这个工厂,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蝶’组织的关系,全部都清楚了!”

“哼。你们警察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倒是挺能干的。”李信冷笑,捡起地上的手枪,开始后退。

“想跑?”孙翔第一个拔腿想追。

“都不许动!”黄少天发号施令,“他身上绑着炸弹,还没有拆下来!”

于是一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信拖着受伤的手从一个隐藏的暗门离开,这才一半人去扶叶修,一半人去给黄少天松绑。

松绑后的黄少天一个箭步窜到叶修身前,紧张兮兮地问,“喂,老叶,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还愣着干啥,赶紧去追人啊。忘了他最后一句说的什么吗?”

刑警们面面相觑。他们站得远,只看到李信将要射杀黄少天,并未听到他说的具体内容。

只有黄少天一人猛然明白,二话不说地向李信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碧海市临海,这座工厂更是修在海岸。

李信站在一块岩石上,左手提着枪,右手鲜血横流。浪花拍打着海岩,空气有些咸涩。

“你来了。”他转身,无助地笑了笑,像个孤独的孩子。

“李信。”黄少天站在距他五步开外,“路晓晓死时的你,会客室的你,刚刚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才是真实的?”

“都是。”李信又往后退了一步,背后便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我是个坏人,这点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晓晓真的很善良,她什么错都没有。也许,我这种人想要改邪归正,这个荒谬的想法本身就触怒了老天。”

“你冷静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不提供线索,我们怎么帮你?”

“我不要。我讨厌警察,凭什么告诉你们。”李信无力道,“我身上根本没有绑什么炸弹,我就是气不过,想骗你们。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谜语,能不能猜出谜底,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谜语是——小心知识分子。”

黄少天愣住了。这谜语也太没头没脑。

“叶修!”李信突然说。

“……?”黄少天被吓一跳,以为叶修也来了,他四顾无人,望向李信。

“他真的很喜欢你。”李信笑得颇为悲哀,“黄警官,你真幸福。”

“我曾经也,这么幸福过。”

说完这句话,他猝不及防地举起手枪朝自己的头部开了一枪,没给黄少天任何反应时间。当他冲过去的时候,李信已经如一片飘零的落叶般孤独地滑向了海面。

风大浪大,没有激起多响的落水声。

李信说,“地狱再见。”他早就准备自杀了。求死之人谁都拦不住。

黄少天跪在岩石上,双手扣地,发出怒极反哀的嘶喊。

【tbc】

(*补充一个没什么卵用的设定:楚云秀枪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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